忘不了《野火春风斗古城》 从头忆“三严”导演严寄洲
严寄洲导演的《野火春风斗古城》剧照
携手王晓棠、王心刚、田华、于洋、张良、斯琴高娃等演绎了银幕传奇，执导过《野火春风斗古城》《英雄虎胆》《哥俩好》《万水千山》等经典电影的著名导演严寄洲，昨日凌晨在北京301医院病逝，享年101岁。据悉，严寄洲导演遗体告别仪式将在6月25日举行。
严寄洲1917年出生于江苏常熟，1938年赴延安，在抗大学习，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新中国成立后为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，曾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、三级解放勋章。他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第一位故事片导演，也有“不赔钱的导演”之称。
“三严”导演
严寄洲有三严：选演员严、艺术创作要求严、对自己严。
严寄洲执导的电影《再生之地》讲述中国政府改造日本高级战犯的故事，斯琴高娃演女主角川岛真美子。开拍前，他就明确告诉演员们，绝不能把战犯演成“八格牙鲁”似的脸谱化人物，日本角色不允许粘假胡子。为此，选演员时，他就注意找真能长出浓黑胡子的人来演战犯。体验生活时，他先带领演员们参观抚顺监狱。事先他已让监狱的男女警察准备好，参观完就把12名男女演员分别关进监狱三天。后来因为气温太低，监狱方担心演员的身体吃不消，商讨了半天，严寄洲才“开恩”，关了半天就放了。但他规定，第二天哪儿也不许去，每个人都要交出一份观后感。
拍摄时，他要求1000名日本战犯全部穿上昭和15年的衣服。为此剧组把长影、北影的服装全都调来了，甚至到“抗敌剧团”等老单位去借真正的日军制服。即使几盒战犯家属从日本带来的糕点，他也要找到抚顺一个在伪满时期开糕点店的朝鲜老人，做出了真正的日本糕点端上镜头。他还请了几位“日本通”，参加摄制组当顾问，指导有关日本人的生活细节。他最反对饰演日本人的演员说半吊子汉语，要求演员熟读日语台词。这自然是件苦差事，最后，只有悟性很高、用蒙语拼读日语的斯琴高娃在审查时过了关，别的演员只好配音。为了演好片中一场戏，别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怕冷时，斯琴高娃根据情节需要，大衣都不穿，奔出门外，跌倒在雪地上，这个镜头一连拍了三次，最后已冻得满脸雪水、泪水。
《再生之地》在日本进行了内部放映，受到震撼的日本人给予了“真实感人”的高度评价。
“三次当观众”
严寄洲一生执导了25部电影。在自己拍摄的影片上映时，他至少要当三次观众：一次是到高档影院，一次到中档影院，一次到普及型影院去，坐在观众席上静听，观察各个层次观众对影片的反应。有时，他认为观众会有反应的地方，观众却无动于衷，有的地方却意想不到观众反应强烈。他都一一记下来，回去思考原因。他也常去电影发行公司，听取业务人员的意见。他说：“拍电影就像商店里卖东西一样，有好商品，人家就爱买。拍出好电影，观众就爱看。所以只有亲自到电影院，才能知道人家爱不爱看你的电影。”或许也正因此，严寄洲导演的影片票房都非常好，在八一电影制片厂有“不赔钱的导演”之称。
“四次被开除党籍”
“文革”期间，严寄洲曾被打成“黑线人物”“反革命导演”，四次被开除党籍。“文革”结束后，严寄洲再度焕发艺术青春，拍摄过《猎字九十九号》《再生之地》《陈赓蒙难》《陈赓脱险》等作品。2012年，严寄洲获得金鸡奖终身成就奖。
严寄洲导演去世后，演员王迅发微博悼念：“百岁导演严寄洲仙逝，享年101岁。他导演的那些经典影片我们不知看了多少遍，这些作品将永远激励鼓舞我们。严导，一路走好！”著名演员刘晓庆也发微博怀念，并说，“当年我就是因为重拍电影《海鹰》，才被选入八一电影制片厂试镜的”——《海鹰》是严寄洲执导、王心刚和王晓棠主演的电影，1968年曾一度重拍，但中途夭折。
2012年，《制造明星——严寄洲自述》出版，全面讲述了严寄洲的艺术人生。
文/本报记者 肖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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